“我还死不了。”蒋林躺在一间民房的床上虚弱地对杨宗天说道：“但是现在一线需要你带着营部的人撑起来。”

杨宗天没敢告诉他营部的人差不多都完蛋了。蒋林是他带人在房子的废墟中间扒出来的。这个倒霉的营长第一轮炮击的时候就被埋在了砖石之下。现在已经确定来袭的就是88炮——一发没有爆炸的炮弹现在还扎在镇口的街道上。敌军可能在最大距离上就开始架起大炮射击了，高地上的步兵观察到了可疑的炮口火光和烟雾，但是没能确定大炮的位置。随着敌军炮击的停止和黑夜的到来，企图搜索地方88炮的行动也宣告结束，实际上即便发现了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打击对方，空军的俯冲轰炸机也许有效，他们也有能力通知飞机具体的地址，但是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可能有飞机到来支援了。

“高地，一定要控制住高地。”蒋林还试图从床上挣扎起来。被一旁的医务兵制止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杨宗天点点头，转身出了这个临时医疗站。

现在他实际上成了这个地方的最高指挥官，杨宗天极力想让自己接上蒋林的思维。教导营从进攻到现在一直不顺，原来的指挥团队实际上已经不复存在，主任参谋苏辰现在还在医院船上手术。蒋林今天再一次遭遇炮击，虽然没有致命伤，但是医务兵找到他的动脉结扎之前他已经很接近死亡了。这还多亏了杨宗天，要不是他坚持带人进去寻找伤者，蒋林现在多半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高地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是解决这个问题的需要的东西他手里现在很缺。他需要步兵，更多的步兵，高地上没法使用坦克，所有的地方都需要步兵们一步一步地打下来并且守住。唯一能有点安慰的是他们因为提前了一天到达，能够占据有利的位置防守。想起自己在214高地的经验，他开始布置晚上的任务。

既然情报说敌军拥有很多步兵，很难想象敌军指挥官不会加以利用。兵力占据优势的时候，夜间突袭是个不错的选择：能够最大限度的削弱敌军的优势，而他们则可以选择性的集中支援武器。

要是胡为军那伙人在就好了，这支部队里面有大规模夜战经验的军官可不多。他又反复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没办法判断敌军可能的进攻方向，最后他走到了蒋林呆的房子的外面。在门口，聚集了刚刚召集过来的所有连队指挥官，包括三连的连长，机步连长，工兵连连长，自己的机步连魏连长，赶上来支援的四连机步连两个排和一个排的坦克排长，营部直属的两个排的步兵已经直接并入了镇子里的魏连长部队，而侦察连已经撒出去了，连长自己带队。

“迫击炮连的不在？柳胖子呢？”杨宗天第一个打算讨论的就是晚上的炮击问题，结果他发现迫击炮连那个胖子连长似乎不在。柳胖子本名柳元，和杨宗天是军校同学，还是一个轮值班的（军校生4人一组轮值查岗等任务）。

“柳胖子死了，内出血。”三连机步连的连长说道：“我带人弄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当时他和蒋营长一起在查看火力支援计划。”一个营部幸存的少尉补充道。

“好吧，现在迫击炮连谁在负责？”

“好像是。。”

“把他叫过来。”杨宗天提高声音，看了看周围几个人说道：“蒋营长现在不能直接指挥部队了，我临时负责。今晚开始，是我们这次作战的最关键的时刻，我需要大家的绝对配合，有没有问题？”

没人表示异议，实际上罗晨不在的话，他就是这里资历最高最丰富的军官了。这似乎已经成了教导营的默认模式，大家心里都清楚，蒋林是谭闵德的爱将，而罗晨是蒋林带出来的军官，罗晨之外，表现最稳定的就是杨宗天了。要不是大家都知道杨宗天的父亲和谭闵德不对付，说不定杨宗天替代罗晨也是大家不奇怪的事情。

“敌军要是够聪明的话，今晚不会直接进攻小镇和道路，那是自寻死路。他们最大的夜间机会就是用步兵渗透进攻我们的高地。”杨宗天开始说明自己的想法：“我和蒋营长讨论过，高地是这次战斗的关键，只要我们能控制住两侧的高地，就能抗住敌军的任何进攻。”

“高地现在这样守不住，人太少了！”三连的两个军官一起抱怨起来。他们今天到处忙着和敌军的小股步兵纠缠，深刻理解了什么叫人手短缺：“我们在高地现在一个散兵坑两到四个人，要控制的正面超乎想象，基本上到处都是漏洞。”

扬宗天伸手制止了两人的诉说：“我知道，所以现在首要的就是组织足够多的步兵去高地。”

“四连新来的兄弟们可以补充到你们那里，每个方向一个排。”杨宗天接着又说：“你们原来的预备队可以顶上去，我想办法组织两个排的人做你们的预备队。”

“晚上怎么弄？在正面和他们杠？”

“正斜面就算了，在山头做第一道狙击线。”杨宗天蹲在了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高地坡面示意图。：“机步连当面阵地的指挥官和高地下的坦克必须要先沟通好坐标方格和信号标记。正斜面的敌军交给迫击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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