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大人不让我客套，自己却客套起来了，如若真是感谢的话”司空谨眼里含笑看着林夜辰，“林大人恐怕是欠了南宫子珣一个天大的人情吧，只是，这个人情可不太好还”。听到这话，林夜辰只是看着司空谨没有说话，司空谨轻笑，转移了话题，“大人回来之前的两个月，公主曾让我去请脉”。

林夜辰看着司空谨，“弦玉怎么了？”语气虽有关心之意却很是平淡，倒是让司空谨没有想到。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开了些能够坐胎的药”司空谨说道，却见林夜辰的诧异之色，司空谨接着说道，“据脉象可以看出，公主若是能够保得住第二个孩子恐怕需费些力了”，司空谨虽知道林夜辰对这个后果早就知道了但还是说了出来。

林夜辰没有言语，只是走到了窗前，手指轻轻捏着那盆君子兰的叶子，许久才开口，“你告诉她了？”

“自然是没有，公主若是知道了，恐怕”司空谨没有再说下去，林夜辰早就心知肚明了。

林夜辰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在走那一步棋的时候便知是一招险棋但却胜算最大，他是懂医理的，知道那碗红花的药力有多大，他也曾犹豫过，也曾后悔过，只是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一步，看着自己那未曾谋面的孩子就那样被自己亲手给杀了又怎会不心痛，不觉得苦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可悲了，走到穷途末路之际就手刃自己的孩子来铺路，都说冯太后铁石心肠手刃亲族，那我呢？与她有何区别”。

“是”司空谨却突然这样说，“一直以来你所做的都残忍至极，甚至当年穆家的那场家变也是你一手策划，穆佐旸的手段与你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你身边的人又有哪一个没有被你所利用，你既说过你不爱权利，不爱财名，你又为何这般残忍，你当初明明有能力取代了穆佐旸，却又拱手于他，那你为何又步步紧逼？”司空谨的话让林夜辰一怔，或许，他从来没有听到有人如此真切的说道自己的心里，司空谨却又突然发觉自己说的话过分，低声道，“抱歉”。

林夜辰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轻松的说道，“你说的没有错，你果然很厉害，能看透别人所不能看透的，既然你能猜到这些，也就能知道我带地是为了什么”林夜辰转过身看着司空谨，释怀的一笑，“大恩不言谢，我定当会在以后报答司空太医的”说完便走到房门前打开了房门，却又驻足说道，“我之所以想交你这个朋友，是因为你和我一样，亦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说完便快步踏出了房门向外面走去，司空谨走到房门前看着林夜辰，心中不由得一片苦涩，他或许说得对，一个身不由己的人，做出的事谁又能说是对是错？

林夜辰下了轿子，看着敞开的大门，却站在原地没有动，清朗说道，“大人不进去吗？”林夜辰只是嘴角一笑，便进了大门，却觉得很是压抑，他没有回寝房而是直奔书房去了，甚至连朝服都没有换，屋内温暖的气息却让他觉得窒息，他伏在桌上觉得累，太累了，但何尝又是为了自己？从小到大便是为了林家的兴盛所活，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林家，哪怕是牺牲掉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所有的人都记挂着林家的产业，自己必须要守住那份产业，都说打江山容易但若想守得住江山便比登天还要难。林夜辰一直在书房里待到了晚上，弦玉见林夜辰还不出来吃晚饭就到了书房去找他，轻轻推门进去便看见林夜辰趴在桌上，以为是睡着了，就拿起了一旁的斗篷悄步走过去披在了他的身上，林夜辰却惊的坐了起来，一看到是弦玉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一回来就钻了书房里来，该吃饭了”弦玉捡起被林夜辰惊慌坐起来时被碰掉的书，然后收拾着书桌。

林夜辰低声道，“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林夜辰揉了揉太阳穴，脸色有些倦怠。

弦玉轻笑，“先去吃饭，晚上早点休息”说着拉起林夜辰的手，就在弦玉要转身之际，林夜辰反握住了弦玉的手，弦玉诧异的回头。

“弦玉，我”林夜辰怔怔的看着弦玉，始终没有说出来，他本想实话告诉弦玉，但他又能想得到的后果，便缓缓的松开了手，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去吃饭吧”，说完，起了身跟着弦玉回景昱苑用晚膳。

“你知道吗，静言怀孕了，是穆佐旸的”弦玉对正在吃饭的林夜辰说起。

林夜辰倒是有些没想到，却又冷冷的说道，“那又如何？你倒是关心起她来了，不是当初她要害你的时候了，再说了，那孩子又不是我的，关我什么事”，林夜辰的话让弦玉有些无奈。

“她害我也是因为太过于痴情了，也不算她的错，只是落得这一步也是可怜”弦玉却突然同情起那个静言了。

林夜辰看了眼弦玉，“是，人若是痴情起来，做什么都是对的”说完便自顾自的吃着饭，弦玉却不解林夜辰这是怎么了，说个话都带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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