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绝路(4/7)

作品:《夜行歌(上)

年。

六翼暗里来看过他,捎来伤药、衣食,说着宽慰的话,眼中藏不住黯然,谁都知道,这一次他是在劫难逃。

迦夜一次也未曾出现。

据六翼说,她最近非常忙,整夜整夜处理案卷情报,时常能看见她房中的灯火亮至天明。

九微私下对迦夜极为不满,碍于在他面前不便破口大骂。他似乎私下找过迦夜,希望她能说服千冥,令四使一同出面,宁可受惩为奴也好,尽量保全殊影的性命,却被冷冷地拒绝。

她像是全然撇清,漠不关心。九微失望之极。

他听了这些,只是沉默。跟随她这么些年,也懂了一些。九微关心情切,甘冒大不韪,不顾招来疑忌之险四处奔走。可这种方式非但不能让教王从轻发落,反会引火烧身。一个中原出身的影卫引起四使联保,对教王而言是多么危险的倾向,杀心只会更盛。

迦夜的所作所为虽然无情,却是明哲保身的上策。舍弃一个棋子,平息教王的怒意,她仍是雪使。教王依旧会器重,在掌控诸国方面,无人能出其右。

只要小心谨慎,她的地位将稳固如初,这也是他回来的意义所在。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成为他的重心?

连续不断的杀伐内斗,腥云翻滚,并肩而战。不管波澜几度反复,她始终站得笔直,像污泥中挺立而出的青荷。

她曾说他不适合在教中生存。在他看来她又何尝不是,尽管她冷血多疑,擅谋且机心重重。

九微说他动了心,他却弄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感情。钦佩而警惕,怜悯而戒慎,惋惜而提防,心疼而不争,种种相悖的情绪混杂,说不出哪一种更多。

若仅有怨憎多好,若她从头到尾都如紫夙、千冥一般多好。

即使在暗无天日的地牢,生存的时间所剩无几,她仍是满满地占据了他的思绪。

门外传来狱卒的脚步声,沉重的牢门豁然而敞。

已是第十日。

跪在阶下,他一直没有抬头,前方的明来暗往热闹非凡。

千冥力陈此次任务失利责在影卫,主张用重刑以正教威;紫夙不阴不阳地含沙射影,点出迦夜谋划失当之误,主张对影卫从轻发落,责惩迦夜,建议削其权以惩其过;九微建言由弑杀营出面重新执行刺杀之务,平抑此次失手之波。

教王在玉座上笑吟吟地看阶下暗斗,许久不曾出言,直到争辩日趋激烈,才开口道:“为何不见迦夜?”

三人静下来,紫夙柔柔应答:“禀教王,据说雪使正拟出使乌昌,无暇他顾,我看……”她掩唇娇笑,“倒像是自知有愧,心虚地避开会审呢。”

“近日诸国来使甚众,雪使繁务极多,刑律一类教务何须亲至,自有教王圣裁。”千冥冷横一眼。

“到底是她自己的影卫,还是该来一趟。”教王漫不经心地捻着腕间玉珠。

九微正待开口,蓦然眼角一撩。

一抹纤影步履轻盈,不疾不缓地踏入大殿。

“迦夜参见教王。”

殊影讶然,他跪在阶下,深深低下的眼仅能看到白色丝衣轻拂,从玉石地上行过,秀小的足尖藏在裙裾之下,清冷的话音沉静如初。

本以为已成定局,早已淡然,可心还是微微一跳。

“迦夜,你来得正是时候,可是要替你的影卫求情?”教王和蔼地垂下眼,问道。

殿中静谧了片刻。

“禀教王,迦夜仅是去乌昌之前面辞,并无他意。”

九微登时脸色发青。

“原来如此,眼下正要处置刺杀失败一事,你有何见解?”玉质般的长甲轻叩扶手,教王眯起眼,仿佛要探察出她最细微的神情。

“殊影犯了教规,自然有教规惩处,岂有迦夜置喙之处?”

“千冥主张重刑七日后处死,以儆效尤;紫夙提议饲以墨丸发为下奴,以你之见,哪一种更为合理?”

“以迦夜看来,当然是千冥所提更符合教规。”她似是无关痛痒地回答。

紫夙冷笑一声,质问道:“雪使真是心狠,这么想置影卫于死地,莫非是急着为自己开脱?”

“雪使秉公论断,何来私心之说?”千冥立即反驳,“花使怕是小人之心了。”

教王凝视了半晌,缓缓而询:“随身影卫栽培不易,迦夜不觉可惜?”

“迦夜虽觉可惜,却不能有违教规,唯有大义灭亲。”

“好一个大义灭亲!雪使可曾想过自身督导不力之责?”紫夙抱臂讽笑,“莫非以为杀了他即可无忧?别忘了他打草惊蛇,导致善若国警戒异常,弑杀营再次行刺难如登天。”

“花使说笑了,刺杀本就是弑杀营的拿手好戏,区区小碍又有何难!”

她三言两语推脱干净,九微心里激愤,早看不下去。

“雪使将刺杀看得如此轻易,难怪影卫行刺失误。”

“月使此言差矣,尽管略为添阻,却无碍弑杀营的精英锋锐执行任务。养兵千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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