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垂得极低，繁星织成的光幕沉坠着，仿佛再过一秒就要倾轧重压下来。樂文小說|

警局边的暗巷里，唐纳德警探靠着墙正在吸烟。零碎的火光窸窣闪烁着散漏，进而在半空中彻底熄灭。

朱诺屏住呼吸。

正在戒烟的人最闻不得烟草灼烧的气味。她挥了挥手驱走迎面扑来的呛辣团雾：“麻烦把烟掐了——要是你想跟我好好儿谈。”

唐纳德侧头看了她一眼，竟真的将手里剩余半根的烟卷扔到脚边，抬腿用鞋底碾灭。

“警署地下一层的法医室爆炸了，”他简述道，“引起的大火蔓延到证物仓库和档案室，林赛案件的所有记录全都付之一炬，就连她正在进行尸检的遗体也……”

朱诺沉默了，眼里飞快闪过不可置信。

“只有林赛一个？”她问。

冷笑了一声，唐纳德摇摇头：

“还有很多未结的案子受到牵连。”

朱诺又问：“怎么能确定爆炸的目标是林赛？”

“根据前台的登记，爆炸源是法医自己带回来准备进行dna采集的物证之一。”

唐纳德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眼熟吗？”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小段监控录像截屏：中年女法医单手提着一个裹有塑封袋的登机箱，正在对前台的警官做出手势比划着什么。

她手中的行李箱通体哑光纯黑，在日光灯下更是凸显着独特的纹理和质感。

朱诺：“……我的行李箱。”

准确的说，是路德维希给她的行李箱。

唐纳德压低声音：“不管是谁从你那儿拿走了箱子，那人肯定是个真正的警察。琳达法医为人正直，不会随便带不知名的人交托的证物回来检验。”

“你应当尽快找到琳达法医问出这个警察的身份姓名……”她定了定神，大脑飞速思考，忍不住道。

“我们问不出。”

警探粗鲁地打断了她，“这起事故里唯一遇难的就是琳达法医本人……现在我们所有的证据都毁了。液体炸弹连残片都找不出，从琳达身上入手也没有头绪，她的生活一向规律，社交圈非常狭窄。”

他语气不善，发音极快，“我们的技术小组只能恢复一部分法医记录的数据——林赛的死因基本鉴定为自杀，但‘不排除被人强制注射的可能’，直接导致她死亡的是种初入凤凰城的新型毒.品，叫做led。”

朱诺没想到自己会如此超出寻常的冷静。

“你的意思是，”她抿了抿嘴角，冷风直灌进领口，浸润得全身发凉，“我们不得不放弃了？”

唐纳德不说话，伸手进口袋里摸烟，下颚胡髭显得更加杂乱斑白。

“但是还有网上那段录像……”她开口。

“没有哪个检察官愿意凭一段含义模糊的录像起诉兄弟会的成员，尤其里头还牵扯了一个菲尼克斯。”唐纳德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似乎也有些心灰意冷。打火机擦了好几下，修毕作响、火星四溅，却怎么也点不燃一簇火苗。

一个菲尼克斯。

朱诺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久久默然。

唐纳德燥郁地将打火机扔回口袋，搓了搓干冷紧皱的双手抬步往回走，将她甩到背后留在原地。

“如果我能拿到口供呢？”几步开外，她突然说。

唐纳德没有回头，将手插.进口袋里。

“情报组有个新调任来的助理检察官，我可以去碰碰运气。”

半小时后，朱诺顶着黑夜和寒风敲响了兄弟会别墅的大门。

等了约莫五分钟，才有人迟迟来应门。对方是个陌生面孔，一脸纵.欲过度的苍白疲乏，神色不豫地盯着她看。

“我找乔治。”她勉强堆起一个含混不明的笑容。

对方趿拉着拖鞋，打起呵欠退回门后。半晌工夫，乔治慌张的模样出现在她眼前。

“你来干什么？”他反手重重扣上门，将她扯带到数英尺远的花园里，几乎压抑着低吼出声，“如果还是有关林赛，我无可奉告——”

朱诺嗤笑起来，单手撑起缠满玫瑰藤的珐琅柱，作势懒洋洋地挑眉道：

“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要是你觉得你能凭这件事威胁到我……”

乔治原本和善的面容隐约扭曲起来，粗喘着硬声道，“你没有证据，没人会承认的。”

“我的确没有证据。”

朱诺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话锋忽而一转，“但我可以保证，一天后你对我说过的每一个字就会传遍整个凤凰城。”

乔治脸色微变。

“你不想让弗莱知道吧？”

她步步紧逼，“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都告诉了我。”

“你想得到什么？”

乔治倦怠地后退半步，“钱？你恐怕不知道队长有多少赛季奖金，就算不依仗菲尼克斯家，他自己也……”

“不好意思，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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