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多有得罪。”利益说。

“俗话说——你辈大他岁大，拉窝稀样大。什么辈分？还是叫名子好，不用讲究。

“继宇，喝醉啦？这是酒席，在吃饭呢？”大龙笑道。

“好好，我换话题。有回啊——我在塘岸上喊山叔一起去铁关铺赶集，忘了喊名，就只叫几声叔。你猜怎么的？塘家冲有多少人从屋里探出头来应，还有些小两三个辈分的，你说是不是想占便宜？闹笑话在后面，就连我亲大爷还以为谁在叫他。呵呵！都怪这个辈分弄得。利益、芳银，下次小叔不摆谱了，这次算过了，我自罚一杯。”继宇边说边笑，一口闷了酒。

“大龙，来什么？”

“喝酒，当然是猜拳。”大龙说

“好，跟你大龙干酒，我不是吹牛皮，三下五除二就叫你跟牛家亲戚去老牛翻凼，四脚朝上。”

“哟嘿！雨后彩虹，马后炮，扯远了。你敢吹么？好像以前我只输给过中和，还没输过给你，小老弟。你就等着吃天鹅屁吧。”

“大龙呀，到时你别说鲫鱼老弟不给你二两薄面。”

“嘿，鲫鱼老弟，你就等着吃……”

“来来，你们想嗨就嗨一场，不用担心东家没酒。我和利益为你们鸣锣敲鼓，呐喊助威。来，让大伙瞧瞧，今天见证人多，看看谁厉害，别老自吹自擂。”芳银用酒杯敲着桌子说。

“光说不练，还嘴硬。”利益鼓劲。

“来就来，利益说的对。”大龙说。

继宇捋起衣袖，抖了抖精神，说：“预备开始。一只天鹅天上飞，两只蛤蟆地上追，要想吃到天鹅屁，你就别喝醉。一杯灌进嘴，三杯无所谓……”

“一只天鹅天上飞，两只蛤蟆地上追，要想吃到天鹅肉，你就别喝醉。两杯才开胃，四杯你下跪……五杯桌子底下睡，看你还想不想吃天鹅屁。”大龙也振奋起来。

“停停。哈哈！继宇，喝酒。你出得是个四，对啵！大龙猜对啦！罚酒。”利益助兴道。

“喝，我喝。我不把你大龙灌躺到地上，你不知道粑子是米跶的。”继宇喝了一大口，双脚蹲上櫈子，“来，再来。一只天鹅天上飞，两只蛤蟆地上追，要想吃到天鹅肉，你就别喝醉。四杯你下跪……一杯进了嘴……”

大龙酒兴大发。

“三杯无所谓，一杯刚进嘴，五杯。呵！又你输了。喝，继宇。”

“这回连输，吹不起牛了吧！”旁边一桌的乡邻笑话起继宇。

“怎么就吹不起牛……牛发丰师傅啊？不信，再来。看来哪天得拜马半仙师傅为师，让水转转。”继宇向起哄的乡亲嘘呼，不慎把桌上的酒杯给划到地上。

“鲫鱼，你没醉吧？还没出闺房也想卖弄骚啊！先出去找根桩子戳开，就这点酒量也捞来丢人现眼，喝不过就别逞能，摸摸屁股后面的鱼尾有多，就想摆水掀波浪。”牛发丰的画龙点睛，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去……去你的，就算我吹你牛……牛师傅皮，你先摸摸你屁股后面的尾巴，你才没进化。这叫碎碎平安，岁岁发。懂啵？东崽，去，帮叔捡起酒杯，拿给牛发疯师傅瞧瞧。”

“你把我家的酒都喝光了，还要我捡杯子呀？我不跟你们玩了，我自己去玩了。”东东走开了，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去玩炮竹。

“鬼东西，看得起你家，叔才喝啊！不捡我自己来。”继宇打着酒嗝，边说边弯腰去捡杯子。

利益已把杯子捡上桌。

继宇见杯子没打坏，沾沾自喜地对牛发丰那桌说：“哎！这酒杯打醉拳了，比中和的功夫还高，没看到还好好的。有本事你牛师傅也来跟我搞几下……我……我要你老牛翻凼，卵子朝上。就会拿侄女哄王八吃。”

“去去，鲫鱼子，还是你自个喝吧！”牛发丰被继宇笑的面红耳赤，不理了。

“鲫鱼，瞎说什么嘛！”大龙说。

“就是，他没少吃你的王八，现在要他把侄女嫁给你，他又从中打破，扯皮说是她父母不同意，分明是他。”继宇说。

“继宇别喝了。快醉了，吃点饭先。”利益怕继宇上酒劲。

“好好。是不是继……继宇不行了？利益。我就说我没输过给你继宇。”

“谁说我醉了？大龙，是你醉了？我跟你说，你的心思我懂，我继宇一定帮你出……出这口气，鸡窝冲那老东西算什么？啊！狗地主老财从中作梗，不就多几个臭铜板。还有……有牛牛家……”

“打住。那事就不劳烦你了。鲫鱼，喝……喝酒。”

继宇已有几分醉意，大龙也差不多了。他俩还不分胜负地继续把酒论狗熊。整个气氛由这一桌挑起，大家开怀痛饮，畅所欲言，有的也着玩几把猜拳。

中和家新酿的谷酒，喝完一坛又一坛。浓郁的酒菜香味弥漫在枇杷坪的空气里，似乎让人吸进一口便醉了。

菜悠香，酒正酣。人们浸沉在中和家庆典喜悦中，忘乎所有，尽情把酒言欢。畅快淋漓的酒席氛围，仿佛抹煞了深秋的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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