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吟唱，天使惊骇欲绝，表情活像见了鬼，他嘶声惊叫，声音里充满了憎恶和恐惧：“渎神者——”

他的惊呼戛然而止。

欧.克里斯手中的冰晶碎片，瞬间飞到了空中。它开始迅速改变形状，水滴形，球形，立方体，棱体，不规则体……刹那间变化千万。最后，它化作了无数个碎片，遍布了整个大殿。

空间开始波动，出现了数不清的暗影裂纹。被割裂成了众多的碎片，暗影裂纹像蛛网一样飞快蔓延。空间崩塌分裂，交错融合。出现了无数细的位面、黑洞、空间隧道、空间乱流。

天使惊恐地感受到了空间撕裂、错乱的气息，这是世间最深奥、最难掌控的规则。

即使是神灵，也不能不受约束自在地穿梭于各位面之间。众多危险而不可抗拒的空间裂缝、时空乱流、永恒黑洞等等，足以让神灵迷失其间，被困在无尽的空间洪流中，最终失去神力而陨落。

而天使，即使降临世俗也得受到规则的约束和影响，他们微弱的神性，还不足以抵抗空间撕裂的巨大力量。

他想呼喊、想尖叫、想挣扎、想反抗、想逃走、想自爆，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浩荡磅礴的能量禁锢了他的躯体和力量，甚至禁锢了他的灵魂。

他眼睁睁地看着时空乱流另一端的法师，心中泛起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凡人……堕落法师……渎神者……他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一个黑色的碎片突然显现。从混乱纷杂的各种裂缝中脱颖而出。这个碎片越来越大，越来越引人注目。

轰——

碎片炸开，大殿中的空间错乱景象瞬间消失。整个空间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这是一个没有日月，没有星辰的世界。天空如墨，大地一片荒芜。天地之间，只有一个被黑色绳索紧紧束缚的天使，孤独的伫立，身上散发着微弱的银芒。

大地忽然开始蠕动，一只只白骨手费力地伸出了地面。无数只骨手。无数的骷髅，努力地从地面之下钻出。它们拨开泥土，骨手试图抓住一切能抓到的岩石。挣扎着爬出了大地的深处。

骷髅们有大有，还有不少缺胳膊少腿，残破不堪。它们没有灵魂之火，没有意识。只是凭着本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爬去。一望无际的大地。全是白骨在蠕动！

林爱月姐妹俩蜷缩在一个角落，这种级别的战斗早已非她们所能参与，这样如幻似真的场景已非她们所能甄别。她们彻底沦为了看客，唯一还能活动的就是思想。

两个人都一眼看出，这，就是大殿壁画上的场景！在欧.克里斯的身后，那面巨大的石壁上的画。亡灵膜拜的地方，原本是空白。现在，那里伫立了一个被捕获的天使！

所有的白骨。所有的骷髅，全都被本能驱使，朝着那个孤独的身影爬去。一只只骨手，触到了天使的战靴，摸上了天使的银甲，抓住了他背后的翅膀，用力撕扯。洁白的羽翼被撕裂，半片掉落地面，剩下的半片扭曲变形。更多的骨手抓了上来……

天使满脸都是痛苦之色，他的脸因为恐惧、痛苦、绝望而变得狰狞。黑色地绳索将他牢牢禁锢，无数的骨手在他身上抚摸、撕扯。他无声地惨叫，声音在咽喉中化作了静默。他身上的银芒，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林爱月的心揪成了一团儿，几乎已不忍再看。她终于懂了，这不是膜拜，不是敬仰，这是玷污，这是亵渎！

漆黑的天空低垂，大地上的无数白骨却发生了一些变化，它们中有些强壮的骷髅不再匍匐，从地面上站了起来，黑黑的眼窝中，多了一点惨白荧火。

天使，已看不见了，他被太多太多的黑色绳索纠缠、捆绑、包裹。整个躯体，包括羽翼通通被黑索缠绕了起来，像一个巨大的黑色蚕蛹。

地面上的无数骷髅开始自相残杀，它们相互争斗、吞噬、融合。物竟天择，强大的变得更强大！这一切画面，像走马灯似的飞快闪过。眨眼之间，地貌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似乎已经过了无数年。原本低垂的夜空变高了，大地变得更加辽阔，地面上的亡灵更多更强。

不变的只有天地间的那个黑茧，孤独地伫立着。下一秒，天使破茧而出。

他的银甲被黑甲替代，银色的眼瞳变成了血红，背上的两对羽翼，只剩下了一对，如墨漆般的黑色翅膀，像魔鬼一样张扬。

他抬头望向天空，他能看到，漆黑的天空背后，有一个威严的身影，那是将他放逐到这个亡灵半位面的欧.克里斯！

他半跪下来，双手交叉抚于胸前，低下了曾高昂的头：“吾主！”

天使，堕落了。

欧.克里斯挥了挥手：“去吧，等待你们的君王，等待你们的使命。”

堕落天使站直了身体，背后的黑色翅膀轰地展开。巨大的羽翼宛若飞扬的旗帜，高高地伸向天空。他的身后站起了无数的亡灵，白骨如墙，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覆盖着无尽的大地！

整个世界迅速收缩，重新化作了一片黑色碎片，隐没入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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