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号是个天气晴朗的周日，临近中午放学时间，所有人的心都在躁动着，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半天小假期。每周周日下午学校都会房间，而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无比珍贵的时光，它意味着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去毫无顾忌做学习之外的事情，这些能让我们放松紧张身心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就像驯鸟师给关在笼子里许久的鸟儿打开牢门一样，放出去活跃活跃，再收回来继续沉迷学习。

楚朝阳早早收拾好了书包，就等着班主任老徐一声令下放大家伙离去。

“祝你妈妈生日快乐。”梁玥对他说。

“谢谢。”楚朝阳回报以微笑。而此时老徐正好下达放学的指令，楚朝阳用比刘翔当年打破奥运会纪录还快的速度冲出教室。老徐开玩笑地对全班说：“你们看着孩子怎么这么着急出去上上网啊。”

“我去，楚朝阳笑了！”马鸣像看见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压低声音却使出很大力气朝梁玥喊。

“是的，是的，我看见了，你不用那么大反应。”梁玥被马鸣的反应逗得咯咯笑起来，她无奈地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大惊小怪。

“铁树开花？公鸡拔毛？改革开放了？”

“你这词用的不合适，他的微笑可能只献给真正快乐的事情吧。”梁玥小声解释道。

楚朝阳当然不是去上网，今天是他妈妈的生日，也是出院回家的日子。他和妈妈说好了，等到中午放学，他会去医院接妈妈回家，然后两人再找一家好吃的店，为妈妈庆祝生日。

尽管已经到了九月底，但晴朗日子的中午，太阳的热度依然不减。学校门口有许多住校学生的家长在等待放学，等一周甚至几周没见面的儿子或者女儿，一家人一起吃一顿饭，然后逛逛街，给孩子买上一两件新衣服或者新鞋，再回到这个大门前，依依不舍地目送孩子一次、两次、三次的回头。他们听到铃声响起，看见楚朝阳跑出教学楼，队形就由分散变成了聚集到门口，一个个都像门里张望，只盼着心中期待的那个身影出现，然后朝他或者他使劲挥手。

楚朝阳在门卫钱大爷的帮助下才成功从家长人群里挤出来，他的身上不仅有自己的汗水，还有从家长们的身上、胳膊上蹭来的汗水。不过他也顾不得许多，因为公交车马上进站，他得赶紧追上去才不会让妈妈在医院里等太久。还好司机师傅是个心善的人，他看见楚朝阳一边挥手一边朝公交站跑过来，就在这里等了一会儿。

“谢谢师傅！”

楚朝阳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投币一边用肺里的最后几口气向司机师傅道谢。司机师傅笑笑，朝他点点头，右手熟练挂挡，脚踩油门，公交车缓缓启动，朝着楚朝阳期盼的方向开去。

提前一站，楚朝阳早早等在了后门，等到车停稳，门一开，他立刻跳下去，然后绕过一个个同样急匆匆的行人，走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线，一直来到电梯前。可电梯人满为患，走了一波又来一波，总也挤不上去，于是他便放弃这个选项，转而去爬医院又窄又安静又阴森的楼梯。他上到二楼时，被寂静中突然出现的一名穿着病号服，打着吊瓶，头发散乱的人下了一跳，那人也不说话，冷着一张脸，看他经过二楼，上到三楼，视线被楼梯挡住。好在楚朝阳的心里素质好，没有被当场吓晕过去，可心里边还是一直紧张着，因为那人的眼神简直令人脊背发凉。

医院楼道里灯光昏暗，却没有电影里废弃医院的恐怖气息，楼道里坐着许多人，大都是陪着病人住院的家属。楚朝阳绕过一个又一个或昏睡，或吃着盒饭的男男女女，来到妈妈所在的病房前。他透过玻璃朝里面看，看见妈妈正在和隔壁床的阿姨说笑着，行李已经收拾好放在床边，原来只是在等着他来接她回家。

楚朝阳心里愧疚，觉得自己应该和老师请假，早点过来陪着妈妈。他推门进去，略带责怪的口气对妈妈说：“不是让你等我来了再收拾的嘛。”他这样是为了掩饰心情，他经常这样，用相反的表现来掩盖自己真实的内心，内向的孩子大都会如此。不过妈妈怎么会听不出楚朝阳的真实想法，妈妈没说话，只是微笑着轻柔楚朝阳的胳膊。

“你妈妈这是想早点带你出去吃好吃的，你在这里照顾了她两个月，你妈妈心疼你。”阿姨好像比楚朝阳和妈妈还要高兴，急不可耐地替妈妈解释道。

这也可以理解，阿姨在他们之前住进医院里，但这两个月以来，楚朝阳从来没见过阿姨的任何亲人出现在身边。每次他给妈妈来送饭，阿姨都是自己一个人跑去食堂，等到他将要离开时，阿姨刚好回到病房。或许是因为阿姨不想看见他们母子有说有笑，以免触景伤情。

“回家吃挺好。”楚朝阳笑笑说。此刻他终于能笑出来了。

“嗨，出去吃呗，你看这都十二点半了，回家再做饭肯定来不及，你妈妈说带你去吃肯德基，好久都没吃了吧，你妈妈都记着呢！”所有的话都是阿姨在说，好像妈妈的心思她全都知道一样。阿姨告诉楚朝阳，这是他妈妈在这之前就想好了的，若是阿姨自己在外打工的儿子也能像楚朝阳一样，在出院时来接自己，她也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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